「在，当然在，老朽景泰三年供职兵部，彼时三宝太监七下西洋之海图船志，连同奏本文书gong文牒一百四十七道，俱都在册存放。」
「现在何chu？」
ding寿兴奋得站了起来。
「丢了。」
老书吏轻描淡写的一句话，险些将ding寿气背过气。
「丢了？谁人丢的？」
ding寿横眉立目道。
「便当是老朽丢的吧。」
老者无所谓的态度把ding寿给气乐了，冷笑道：「兵部案牍，guo之典籍，轻飘飘的一句话说丢便丢了，老前辈可是以为年老体弱，便不会被治罪？」
老书吏颤巍巍站起，缓缓跪地道：「老朽愿领责罚，只是此事与这些后辈无关，请大人勿要加罪。」
几个徒di连忙一同跪倒，「大人，师父老人家在兵部数十年zuo事一向勤恳，断不会无故丢失案册，求大人明察。」
「尔等不必代老朽求情，我这一把年ji，命中注定该有此劫，听凭大人chu置就是。」
老书吏神*惨然，一副认命待罪的架势。
ding寿微微蹙眉，挥手命书吏们退下，*手将老者扶起，「老前辈，是否别有隐情？」
老者断然**，「大人不必多想，老朽甘愿认罪伏法。」
「本官曾有耳闻，当年成化爷*效太宗故事再开西洋，事下兵部索要图档，时任车驾郎中的刘大夏抗旨不遵，大言什么」
旧案虽有，亦当毁之以拔其根「，从此兵部再不闻有关旧档，此事可实？」
老者gan瘪的嘴*蠕动几下，*言又止，旁边的曹元一听牵扯到前兵部尚书刘大夏，不禁心*一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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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ding某无意追究过往，只是西洋旧档乃是前辈先人耗费心*无数，历尽千辛万苦探索而得，非是某人一家之*物，倘若就这般消失得不明不bai，非但有负朝廷，更是愧对前人，这身后恐也不得安宁……」
许是人老更敬鬼神之说，ding寿这话戳中老书吏心中痛chu，思量再三，重重一叹，施礼道：「请二位大人恕小老儿失仪之罪。」
二人还wei反应过来，就见那老书吏宽衣解带，将外边衣袍除去，身上只剩了一件轻薄里衣。
老书吏不言不语，连那件里衣也一同脱掉，*出瘦骨嶙峋的两排肋骨，「二位大人请看。」
这老儿怎么忽然打起赤膊来了，曹、ding二人四目相对，都是摸不着*脑，却见老书吏背转过身，那gan瘪的嵴背上竟然纵横*错，zu有数十道鞭痕，虽然年深日久，痕印已变得浅淡，但仍可想象当日所遭惨况。
「这是……」
拉上衣服，老者转身苦笑道：「大人看见了吧，当年成化爷向兵部索要西洋旧档，可那文牍早被刘郎中先行*走，项部堂入库翻检旧案不得，便如今日二位大人一般，当场责问群吏，小老儿因着素来博闻强记，自然首当其冲，可当着上司之面，老朽又如何敢道出实情，项部堂怒不可遏，下令当众鞭笞，呵呵，刘大人当时便在一旁……」
老者难掩悲凉愤懑，ding寿听得同样心有戚戚，疑惑道：「刘时雍就这样一旁看着你被打？」
老者伸出三只枯瘦手*，「三天，整整三天，幸好科道言官纷纷上奏，请成化爷收回成命，再开西洋之事作罢，项部堂才停了追索，此时刘郎中方才道出实情，其言辞一如大人方才所言。」
「你代人受过，又不曾揭发于他，想必那刘时雍对你必有重谢，这才至今还为他遮掩？」
老书吏一声苦笑，自嘲道：「大人wei免太看得起老朽了，老朽不过一*小吏，sheng*祸福岂能入得了贵人法*，当日项部堂听刘郎中阐明缘由后，当即降位揖谢，称刘公此举*德不浅，来日必居其位，后来刘大人果然执掌兵部，至于老朽，几十年蝇营gou苟，终究只是一吏罢了。」
品出老者笑rong苦涩，ding寿也是感怀一叹，「那刘时雍藏匿的案宗现在何chu？」
「刘大人*走案宗后再wei归还。」
「什么？他真把兵部案库当成他自家书*不成！你难道就没向他索要归还？」
老者如同看着一个怪物般看向ding寿，「连项部堂都盛赞刘大人藏匿旧案之举为guo为民，*德昭彰，老朽有几个胆子再去自讨没趣？」
「这……」
ding寿语塞，兵部尚书项忠*瞅着和刘大夏穿一条裤子，易地而chu，装聋作哑的确是最好手段。
老者叹了口气，「小老儿与那西洋案宗许是命里注定的孽缘，快三十年了还是没有躲过，如今大人又来追索，老朽风烛残年，来日无多，情愿领罪，只求大人不要罪及他人，彼等确是毫不知情。」
事情来龙去脉既然已经清楚，ding寿自也不会为难几个小吏，命人送老书吏返家，他拄着脑袋坐在椅子上发呆。
「不知ding大人下步如何安排？」
这瘟神坐在自己衙门里，曹元心里总觉没底。
「自然是去找刘大夏那老东西把案卷要回来。」
ding寿*神空*，望着前方虚空chu说道。
「这个……」
曹元犹豫一下，还是劝道：「刘东
